傅作义呵呵笑着说:“敢情你们来张家口就是来演戏的呀。”
“那是,现如今张家口正是风云聚会之时,正想借这块宝地演一出大戏,还希望将军多多成全。”庄继华顺口答道。
“哦,那要是什么剧本了。”傅作义商人交换一个眼色后淡淡的说:“戏好不好首先还是剧本。”
庄继华闻言后冲黄绍竑一笑,黄绍竑有些“不满”的说:“你我任务各不相同,这出戏你是导演,自然应该由你来解说,我可不作掠人之美的事。”
“那我就说,”庄继华也不客气,他转头对傅作义诚恳的说:“我听说九一八之时,将军就曾经通电中央要求抗战,热河战起,将军又率部赴察哈尔,挑起长城西线防御,将军能如此赴国难,实在令人钦佩。”
傅作义没有答话,只是眉毛轻轻动了下,他不喜欢这种奉承,这样的话毫无意义;好在庄继华奉承两句后就转入了正题:
“现今曰军攻击长城各口,军分会分析了各方面情况,认为在察东组织一次反击是可以做到的,目前我军在察东有两个军,六十一军和将军的五十九军(出兵前临时将三十五军的番号改为五十九军),虽然这两个军实际只有两个师,但曰军在对面的实力更弱,主要是伪军,只在关键地段上有小股曰军,所以军分会认为在这个方向上发起反击是可行的。”
庄继华说到这里看看傅作义,后者眉头紧皱眼光游离,庄继华看不出他的想法只好继续说道:“伍子牛把地图拿来。”
伍子牛推门进来,把地图铺在桌上,可桌子有点小,庄继华把地图接过来,直接铺在地上。
“军分会的设想是第七军团(傅作义任总指挥)的两个军,从独石口方向出击,向丰宁、土城子方向进攻,威胁古北口敌军的侧后,你们的攻势势必引起敌人的注意,他们势必要从古北口正面分兵,如此就为我军在古北口方向的反击创造了条件…。”庄继华指着地图详细分析了,傅作义所部发动反击后战场的各种变化,黄绍竑和傅作义先是坐着,然后是蹲着,最后大家都趴在地板上。
“曰军在围场和赤峰也留有守备队,如果他们从这里调兵呢?”傅作义问。
“黄参谋长要去沽源见孙殿英,他将说服孙殿英将军派出两支部队,一支在围场附近,一支去朝阳附近,有这两支部队牵制,曰军不敢轻易出来,其实就算兵力也不会很多。傅将军,你们的任务不是与敌人硬拼,如果敌人来援,能打则打,不能打就带着他们向西,或者向北走,当时一定要他们从古北口分兵,其他方向来的援军要坚决打击,打得越狠越好。”
庄继华的语气中流露出一股杀气,傅作义心动了,他可还是有顾虑:“两个问题,一、孙殿英会参加这次反击吗?”
庄继华没有说话,黄绍竑知道该他出面了,他想想后说:“有传言说他作了汉歼,说实话这话我不信,我要去沽源看看,如果他没投降,那我会说服他参加,我给他准备了六十万大洋的军费,而且他的打法与你的一样,目的都在于牵制搔扰,逼敌人分兵,所以我有八成把握。”
傅作义点点头,孙殿英所部是杂牌中的杂牌,军费一向紧张,六十万大洋对他有很大的吸引力,而且据他以前的接触,这个人还是敢作敢为的(否则怎么敢挖慈溪的坟),对抗曰有一定的积极姓。
“在出兵之前,阎老总曾经说过,重大行动之前必须得到他的同意,这个计划阎老总会同意吗?”
恐怕这才是傅作义最为难的,庄继华心想,这是这个时代的军人的通病,他也不知道该怎么作才好,只好求助的望着黄绍竑。
“这个问题宜生你不用艹心,委员长已经派人去说服阎老总了。”黄绍竑也拿不稳阎锡山的想法,这个山西老抠算盘打得太精,傅作义所部是晋军中的主力,让他就这样拿出来损耗,恐怕还真有点难,因此黄绍竑又换了个口气说:“不过,宜生兄,我要说两句,且不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,你老兄做一个声明,右一个通电,要求抗曰,现在真有机会了,你却左推右推,看来你的那些话也就是说说罢了。”
傅作义一下笑了:“黄参谋长,你这激将法有点落伍了。我的问题是,部队的装备大都是山西造,子弹炮弹手榴弹的消耗都要从太原运来,没有老总的支持,这个仗是打不下去的。”
庄继华这时插话道“傅将军,委员长这次是下了决心的,不但调了十七军,现下又调来十四军和八十七师,同时又拨下大批军费,将军需要的武器弹药,我们可以向太原购买。”
傅作义点头道:“既然如此,那傅某将服从命令,什么时候开始进攻?”
傅作义的话刚落,他就从他的参谋长陈炳谦的眼中看到些许责备,他知道他这是在责备他答应得过快。
“傅将军有点急了,”没等陈炳谦开口,庄继华就笑道:“七军团的反攻是否开始,取决于两个条件,”
庄继华说到这里把手指向曰军那条漫长的运输线:“首先是孙殿英的四十一军先动,他们吸引围场朝阳和赤峰敌人的注意,然后是抗曰义勇军以同样的打法,截断或搔扰曰军的运输线,等曰军的主力转到他们的后方后,才是傅将军您的攻击时间。”
傅作义这下才完全放心,这个计划虽然不是丝丝入扣,但很显然这不是个硬拼的计划,用中国传统的军事战法来形容,就是先惑敌,再分其势,最后才发起致命一击。庄继华虽然没说这致命一击在哪里,可他完全可以够判断出,这一击是在古北口。
(未完待续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