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种事以前也不是没有过。”乔毅夫迟疑的说:“就算我们自己的部队也有过。”
“对,可这些事连在一起就不能不让人起疑。”张斯可很是郁闷,正是因为想不透他才这样郁闷。
“都有可能,”沉默很久的刘湘忽然开口了:“有可能都是意外,也有可能是有人策划好的。”
“策划好的?谁?他要做什么?”傅常想起这有可能是个陷阱就感到头皮发麻,这是个什么样的陷阱,居然川中各派势力都卷进来了,更重要的是各派势力居然都听他的安排,而且四川这些老爷们什么时候这样听话了?
“不知道,”刘湘叹口气说:“正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才让人担心。”
看得见的危险就不是危险了,知道深度的坑不会摔不死人;如果这是个陷阱,能设下这样陷阱的,只能是中央。但中央的意图是什么呢?把四川交给刘文辉?可刘文辉与蒋介石在政治上是敌对的;中央自己来占领?就凭对岸那千来人?那不是做梦吗。
“文革,你说刘湘会相信吗?”就在他们商议时,对岸的基地作战室内李之龙也在担心的问。
“现在还不知道。”庄继华低低的说,让田颂尧退出成都是一着险棋,为了说服田颂尧,不但曾扩情煞费苦心,而且蒋介石还给他许下承诺,战后一定让他重返成都,成都兵工厂重新交给他管理,同时补充他剿匪费一百万大洋,枪支两千条,当然这一切最后都由庄继华买单。
“他会不会与刘文辉讲和?”洪君器回来后也一头扎在作战室中,他甚至表现得比其他人都狂热。
“换我,我就讲和。”杜聿明瓮声瓮气的补充说,秋季的气温变化很大,他每天训练各队带回来的新兵和学生,没有注意穿衣,有些轻微的感冒:“现在就是二刘在打,换我,我就讲和。”
“这一点,我倒不担心。”庄继华摇摇头说:“讲和是双方面的,就算刘湘想和,也要刘文辉同意。”
“不想他们了,我们开始下一步,”庄继华双手撑在沙盘的边缘:“乃建,按我们商议的,把刘湘的部署透露给刘文辉,突破口选在潼南。”
这又是一步险棋,潼南战场本是势均力敌,但南充退下来的陈光藻师加入后,立刻形成对王赞绪的绝对优势。
潼南县城西南的马鞍山是一座由连串山丘组成的山脉,王赞绪在这里建立了防线,不过他不在这里,他的指挥部设在距离这里约二十公里的营盘镇,前沿太危险,指挥部嘛自然应该设在安全的地方。
晚饭之后王师长拉上参谋长在几个人在指挥部里打起川牌,最近前线没什么战事,对面的敌人攻了两次,被打回去后就再没发动过进攻了,而川军更没有打夜战的习惯。黑黑的天空中淅淅沥沥的飘起小雨,这下所有人就更安心了,这种天气没有人会进攻的。
可就在防线最左边的歪嘴角和青竹岩之间的树林小道上,一支部队悄悄摸了过来,这支部队大约有一百多人,雨夜让山道变得更不好走,部队里面不时有人摔倒,又迅速爬起来,悄无声息的跟在队伍里。这百多人后面约半里处还有大约一个团的部队,在默默跟进。黎明前部队在马鞍山防线的侧后密林中埋伏下来,静静的等待前面山头的枪声。
晨雾在山谷间飘荡,几天前的战争早已经让活跃在山间的林雀逃离家园,一切都是静悄悄的。九点正,一声炮响,刘军的进攻开始了。
这是战线上不引人注意的一个缺口,杜聿明从王赞绪的计划中找到的,然后通过布置在二十四军中的内线透露给刘文辉。
刘文辉为了发动这场进攻,悄悄把夏首勋调到潼南战场充当指挥官,从成都把冷寅东调到永川战场,而他自己也离开成都到达隆昌督战。
马鞍山左翼防线在前后夹击下首先崩溃,陈光藻师从左翼插进来,直扑营盘镇王赞绪师部,王赞绪仓皇逃跑,刘湘的整个战线在潼南撒开一个大口子。
夏首勋没有向江津永川的刘湘主力迂回,而是经铜梁、旧县,直扑渝城门户青木关,刘湘大惊,立刻把留守渝城的警备旅调到青木关防御,同时明令潘文华从永川前线撤军,唐式遵从江津前线撤军,他自己却找到他的大伯刘文渊说和。
(未完待续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