蒙古副使兀鲁思回答:“大汗愿尊明国天子为父,从今往后,大明与蒙古,世世代代为父子之国。”
杨廷和心中狂喜,仗虽然是王渊打的,但蒙古大汗称臣拜父,却是他杨廷和在做首辅。今后青史留名,首辅也当浓墨重彩,自是千古一贤相也!
内阁没资格当场答应,必须拟票之后发往司礼监,等待皇帝亲自批示——监国太子有权限,如此大事,太子也不能做主。
拟票发过去好几天,音讯全无,内阁和蒙古使节都心头焦急。
终于,有人去提醒蒙古使节,他们还应该表示一下诚意。
蒙古副使兀鲁思,立即带着财货,前往京城两处府邸,分别给张聪、王敞两位太监送钱。
收到钱财,张聪批红,王敞盖印,顺利通过。
监国太子都没权限处理的大事,这两个太监胆大包天,居然不跑去通知朱厚照,就私底下代替天子把事给办了。
内阁并不知情,还以为是朱厚照亲自在过问。
这两个太监,连日来一直琢磨太子的脾气和爱好,结果发现太子就是活脱脱的朱厚照翻版。
“太子殿下,”张聪跑去讨好,“前阵子礼部上奏章,说安南旧臣寻了一个藩王子嗣,欲拥立其为国王,请求大明天子册封安南王,废了那自立为王的莫登庸。老奴读书少,听说那安南国,以前是大明的交趾布政司,不知为何却变成了藩国?”
朱载堻不屑道:“安南之地,皆乱臣贼子。总有一天,我要让安南复为交趾布政司!”
张聪立即说道:“太子殿下宏图远略,王尚书又兵法无双,定能将安南国收回来!如今北疆已定,正是对南疆用兵的好时机。”
朱载堻点头说:“说得好。不过现在还不行,父皇龙体抱恙,北方一场大仗消耗甚多,等再过几年太仓充盈,再去收拾那安南国也不迟。”
张聪拍马屁道:“殿下英明!”
朱载堻受到父亲和王渊影响,也有一颗开疆拓土之雄心。张聪没头没脑几句话,便让朱载堻对他印象甚佳,感觉这个太监很对自己胃口。
随即,张聪又拿出一个木匣子,神秘兮兮说:“殿下且看此物。”
“这是什么?”朱载堻问道。
木匣子可以拆卸,里面有一个铜质平台,台上立着几只造型各异的仙鹤。张聪拧动侧面发条,这些仙鹤立即动起来,而且还发出动听的音乐声。
张聪介绍道:“此为妙音匣,京中一钟表匠所制,全京城也只有三个而已。老奴颇费心思,托人购得其中一个,特来献给殿下观赏。”
全京城只有三个,那得多值钱啊。
眼前这死太监,居然有钱买奢侈物,还拿来献给监国太子?
朱载堻瞬间心中明悟,对太监张聪警惕起来。
王渊给太子讲解《贞观政要·慎所好》一篇,是这样说道:“天子为何要谨慎其所好?因为上有所好,下有所效。奸妄小人,会利用天子的喜好,博得天子的欢心。你想要开疆拓土,不能轻易表露出来,否则必有不懂打仗之人,天天撺掇着你出兵征伐。你喜欢音乐,也不能表露出来,否则必有幸进小人,献上乐谱、乐器和乐伎!你喜欢舞蹈……天子的喜好,也可以用来治国。你喜欢干臣,百官就会趋向于做事。你喜欢谏臣,百官就会勇于进谏……”
我忘了老师的训诫,竟被这太监所乘!
朱载堻暗中拳头紧握,脸上却笑得灿烂:“你这老东西,竟能寻来如此奇物。当赏!”
一声“老东西”,让张聪心花怒放,赔笑道:“老奴不敢邀赏,只要殿下高兴,便是对老奴最大的赏赐。”
“好,算你忠心,今后好好做事。”朱载堻亲昵的拍打张聪肩膀。
张聪浑身骨头都轻了几斤,只觉自己前程远大,即便朱厚照死了,新皇登基也会继续让他做秉笔太监。
(不要吐槽老王的英语,另外今天只有两更,又感冒了,而且是被儿子传染的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