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银票,他不识字不知道是多少。看来得去钱庄换成银子才行,换了他也好安心。
这是颜雪芝第一次做轿子,心下略微有些激动,奈何现在身子不适,提不出一丝力气来。
等到轿子摇摇晃晃走出一段距离后,她才想起自己的荷包来。
“奶奶,荷包给我吧!”
阮老太闻言从袖兜中掏出荷包递给她:“好生收好,先前你晕倒时,荷包都掉到地上了。”
雪芝轻轻应了一声,这才伸手接过,随即一捏,紧接着就变了眼眸。
这次出门,她带了二百两,还有一些碎银,现在就剩下一锭了吗?
想到这,她强撑着精神,颤抖着双手,打开荷包一看,随即一口血涌上喉口。
她的银子,她的银子啊!
这里头就剩下十两,只有一锭十两的。
分明她的荷包里有一张一百两,一张五十两,还有两张二十两的银票;另外十两的银锭子有一个,剩余两三个一两的银子,外加一些碎银。
可那些碎银,加起来也有二两的样子。
这些林林总总加起来,她记得有二百零四两六钱。
可现在,只有十两银子。
她爹把银票都拿走了,一张都不给她留,这分明是要她的命!
那些银子,是她在侯府中,可以说是用命换来的。
她爹说拿,就拿走了这么多。这分明是叫她用命去换钱来给他用,他根本不顾她的死活!
想到这,雪芝终于忍不住,一口血从口中喷出。
阮老太原本还闭眸,在想着芝芝这身体怎么弱,要怎么安全避开府里的人,带她回去,而不被人发现。
等回头,想个法子,让丁芙蓉来做替罪羔羊。
可哪里知道,还没等她想好,耳旁传来一道她很清楚,又很害怕的声音,紧接着鼻尖传来浓郁的血腥味。
她在骆娇恙的身边伺候久了,这些声音,还有这个气味,她极为熟悉。
当下她吓得睁开双眸,就见雪芝面色发白,嘴角溢出血丝直往下滴,目光悲凉。
这场面,她何其熟悉。
“芝芝,芝芝你这是怎么了?”
雪芝听到声音,回过头来,看着一脸关系地阮老太,随即眼底露出嘲讽之意,她的笑得阮老太打从心眼里觉得瘆得慌。
“我爹他,要我的命!哈哈,哈哈哈,哈哈哈哈……”
她先是轻声笑着,可笑着笑着笑到最后,却是忍不住闭上双眸,流泪满面。
她错了,她真的错了!
爹对她好,是有要求的,奶奶对她好也是有要求的。
其实只有姐姐,还有夫人,只有她们对她的好,是真的不求回报。
以往她做得事那么过分,可姐姐总是包容她,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了。
现在没有人包容她,侯府里的人,不说主子,就那些下人,明面上恭敬,背地里却是阳奉阴违。
奶奶对她好,却是一心一意想着她帮衬她爹,好让她爹给颜家开枝散叶。
她爹对她好,是想从她这边捞到好处。
她错了,错在不该贪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