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依旧捂着袖子,低头不语。
“春燕,把银子放下,听到没有?”
颜春燕头一撇,将后脑勺对着他,只当没听到。
阮老太等哭了个够,这才哑着嗓子,浑身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般,对颜诗情道:“情儿,让开吧,她要就给她!”她说到这,抹了一把脸,咬着牙看向颜春燕:“带着银钱,你走吧。从此以后,你我娘俩恩断义绝!还有刚才那些话,我不希望再次从你嘴里说出来,兴许你涂个一时口舌之快,带给你的可是灭顶之灾,你
好自为之。”
在场的人,听到阮老太这话,还有些不大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意思,但纷纷打定主意,将晚上听到的事,都烂在心里。
颜春燕听到阮老太这话,咬了咬嘴唇,抬头看向阮老太。
可除了周围灯笼散发出来的微弱灯光外,院子里漆黑一片,她根本看不见她娘的模样。
想了想,终究她还是跺了跺脚,转身离去。阮老八见状,深深叹息一声,伸手拍了拍阮老太的肩膀,低声道:“打小她就这样,说来也是被娇惯的,本意不坏。许是她心里还怨着你这个做娘的,那些年对她的不管不顾。你别想太多,我会好好劝她的
,她说明天要搬到杨家村去,你……大哥对不起你!日后你好好顾好自己,我瞧那小丫头如今也长大了,是个有主意的,你以后且多听她的就是。”
阮老八的声音很小,但颜诗情和小娃都听得一清二楚,两人对这个老头儿一改之前不好的印象,重新审视他。
阮老太收住了泪水,擦了擦眼角,点点头:“我和情儿就在这落户了,大哥在那边有什么事,就去找蔡氏和吴氏他们家,他们几个年纪大的,都不愿搬。这天要下雨,家里还有许多事,我也不留大哥了。”
阮老八点点头,拿着蓑衣和斗笠,带着阮风走了。
留下的村民见状,也纷纷告辞,只除了阮洋一家四口。
阮老太坐在厅堂里,红着眼眶不发一语。阮洋父子面面相觑,有心想问清楚事情,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。
幼花带着自己的闺女在厨房收拾,看到颜诗情进来,便将人推了出去。
厅堂内,犹豫了片刻的阮洋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:“堂姑,你是不是有什么为难之处?”
阮老太抬头看了他一眼,摇摇头:“没什么,你们不用担心。天色不早了,你们早些回去歇着吧!”阮洋看她不愿意说,想了想道:“既然如此,那我们就先回去了。这天要下雨,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下下来,夜里你们注意点,要是雨太大,这边漏水的话,就上我那去避一避。这里有三年多没人住了,
屋顶也没怎么收拾,怕是会漏水。对了,你们带来的粮食最好找地方放一放,别给进了水,到时候就白瞎了。”
颜诗情进屋的时候,刚好听到阮洋说完这话,带着阮安生走。
“表叔!”颜诗情喊了一声,看阮洋父子停下,这才道:“表叔,今天晚上你们听到,希望你们别说出去。还有刚才的那些叔婶他们,也让他们别往外说。有些事,知道了对你们没有好处,反倒可能会带来杀身之祸。
”
原本因喝了酒,浑身暖洋洋的阮洋听到这话,冷不丁打了个寒颤:“诗情丫头,这,这……”颜诗情知道他是一村之长,怕自己给这个村庄带来祸害,别道:“表叔只要他们不出去乱嚼舌根,不会有事的,相信我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