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远和牛疙瘩被分到了一个房间,朱君濠等其余的将领则去了另外的房间。
房间很大,床位七八张,明显能住进更多人,当很显然,没有任何将领愿意和他们待在一起。
“真舒服啊……”
牛疙瘩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打滚,可以说自从离开了武汉到现在,他们就没睡过这么舒服的床!
之前的木马县,百废待兴,除了路远苏岩蔡凯乐之外,就连徐云杨宗满等营长都要跟着睡大通铺,更别说他这个小排长了。
至于突袭天津或者长途跋涉来到这边,那就更不用说了,能找个破庙山洞,都能算得上是五星级的待遇,有时候甚至连下雨都只能在树底下将就一晚,苦到了极点。
路远忍不住有些感慨,曾几何时,他从电影电视里看到这个时代的军人,看到他们在这么艰苦的环境之下还和鬼子做浴血之战,除了感动之外,又觉得有些悲壮之美。
可只有真的到了这个环境才会明白,这世上从来没有悲壮这种感受,有的,只是悲哀。
牛疙瘩忽然爬起来激动的道:“远哥,要是咱们这次真的打赢了,你说蒋委员长会不会给你升官,也封你个司令啊军长之类的当当?嘿嘿,要是真有那机会,远哥你可的封我个大点的官当当……”
“好啊!”
路远笑道,但他明白,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——蒋委员长此人,军事能力不突出又刚愎自用,没有容人之量,谁要是风头太盛,他都会立即想尽办法进行打压!
别说陈之搏携台儿庄大胜之威,风头一时无两,要是他来指挥兰封之战,无论资历还是能力,都一定比薛岳程潜合适的多,胜利的希望也就更大——可结果呢?陈之搏去访美了!要说其中没有什么权力斗争,路远是死都不信。
这还是陈之搏,堂堂副委员长,而要是自己这个小角色要是立下了大功,声名满天下,蒋委员长又会怎么做?
路远觉得自己要是不被整就已经不错了,封赏之事,他是想都不敢想!
更别说要是蒋委员长真的想让自己发挥所长,那么在武汉之时,就该封赏自己,而不是给自己一个番号让自己去鸟不拉屎的木马县!
想着这些,路远就苦笑不已。
堂堂中华之命脉,被这种从来将自己的名利地位置于整个国家民族之上的人手中,是何其的悲哀。
牛疙瘩一躺下,就很快的打起了呼噜,而路远则坐在窗前,千头万绪。
从他到来之时起,无论是上海,南京,甚至是天津,他带领的一系列行动,的确改变了很多很多人的人生,可对历史走向来说,这些行动造成的影响却是微乎其微!
毕竟,历史的车轮,从来都很难因为某个人的死活而改变,无论是某个本该死在南京街头的无名小卒,又或者是鼎鼎大名的梅津美治郎或者香月青司,他们都不行。
但这次,这次不一样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