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思成沉声道:“那王氏刁奴如今敢克扣四丫头的分例,谋私肥己,中饱私囊,来日咱们这些主人家有什么一万,是不是就像先前父亲去逝后,那些各自分飞欺负拿捏我们孤儿寡母的那些恶奴一般?”
年幼父亲早逝,虽有堂伯父的照看,但是日子也终归要他们母子俩自己去过,最初的开始,家里少了顶门立柱的男人,有些糟心事在所难免。若不是今日四丫头的事情勾起了他的敏感,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提起那些让他们母子俩都糟心的过往。
他们母子俩对于辛妈妈一家倚重高看,皆是因为在那个困难的时候,辛妈妈和沈槐管事忠心耿耿,与他们母子俩一道熬过他还没有立起来的困难日子。那些欺主背主叛主的恶奴,向来是他与母亲恨之痛处。
“克扣分例,四丫头?”克扣这个词在宅门里素不鲜见,只是那一声四丫头却是让章氏陌生。
辛妈妈低垂的眸光中划过一丝精光微闪而过,她低声附耳在章氏耳边提醒道:“是那个孩子,蘅芜院的四姑娘!”也不怪老夫人陌生,实在是这姑娘自生下来因为惹了这府中掌权的老夫人夫人忌讳,从没出现在人前,被人遗忘也是正事。一个姑娘家,惹了母亲祖母的不喜,这前途亮光也就一眼能看得见了!
只是,辛妈妈微微看了眼沈思成端坐陈肃的方向,现在看来···这世间万事都不能太过铁齿,就像当初老夫人和老爷,谁能想得出会有如今光景?
是那个命硬的克星!章氏眸中闪过一丝不喜的晦暗,笑吟吟地面色微沉,室内静寂下来。
好好的儿子提那个晦气的孩子做什么,沈家好不容易有如今的光景,她含辛茹苦将儿子拉扯出来,得了那赦命霞披,她决不允许任何人破坏!当年那道士所言其他还好说,唯有那妨碍儿孙的言语,让她忌讳万分,抱着宁可错着,不可放过的心理,她直接让石氏将那个孩子封禁府中偏院!
只是,她虽不喜那个孩子,但如今儿子提起来,她也就关注一下。那好歹是成儿的亲生骨肉,她沈家的孩子,不像那些丫鬟婆子可以随意打发!
“怎么说起了四丫头?这孩子早产体弱,可是有什么不好?”章氏心下生疑,眉心微皱,别是石氏打量着她人老不中用生事,或者是那个克星不省心作孽!
“可不是!今日我从母亲这里去前院,赶上后院我为母亲栽种的铁骨素梅开放,赏梅无意间走深,在蘅芜苑见到了四丫头,若不是亲眼所见,我真不敢相信,咱们府里堂堂嫡次女居然衣不蔽体,食不果腹,室内陈陋,冬无暖碳,寒冷渗骨···“沈思成面色沉肃,却是捡轻捏重,只说重点!
“我知道母亲最是慈爱孩子,夫人也向来处事大方,出现这样的情况,只会是恶奴作祟的因故。我遣捧砚细心打探,果不其然,有那王婆子仗着母亲陪房的身份,打量着母亲与夫人对四丫头的忌讳,将四丫头的分例克扣,谋公肥己,黑心跋扈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