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早回来没注意,他啥时候换的?阳台沙发没了,种了一排的滴水观音、橡皮树、巴西木之类。
有些改观,但还能认出来只是我家,就是这种感觉。
客厅大吊灯也换成古色古香的格调,看着内敛又平淡了好多;那些黄,看着又活泼又鲜亮,与背景墙相益得彰,焕然一新之感。
“可儿……醒了?”殷亦桀出来,腰上还系着围裙,大红色的。
“嗯。你做饭了?”我问。
他应该也挺累啊,为什么每次都搞得他没事而我累趴下呢?
“让他们送的。小宋他们自己开了个酒店,口味什么还不错。现在又想回凯撒,等我话呢。”
殷亦桀拐进去解了围裙,我已近跟过来了。
“那你做什么了?”抱着他的腰靠在他怀里,感觉还舒服,呵呵。
我好像还是没太睡醒,或者一回到家就皮了,放松了就容易累,理论上是这样的。
“汤不方便送,他们送了料过来我加工了一下。还叫了点儿菜,晚上吃,我给你做,嗯?”殷亦桀总算有了比较没有**的亲亲了,亲的我脖子痒痒,呵。
一大桌,差不多是老规矩,小份的四凉四热二点心二汤品,色香味俱全。
和老县城纯净绿色的家常菜不同,这些则大多名贵山珍海味为主,不过都不错。
我在殷亦桀身边坐下来,头还靠在他肩窝,等着他布菜,边懒洋洋的问:“你今儿没事了?玉少那边和公司都不管了?”
殷亦桀自觉的给我喂,亲下我额头,说:
“玉少那边差不多搞定了,今儿休息。一连几天跟打战差不多,玉氏给搞成这样,难怪他奶被你说成那样都不发火,发布起来埃知不知道,玉少那些兄弟叔伯姨姑,不管项目赚不赚钱,只要有就往里使劲投,当然有回扣啊。不到半年工夫,将玉氏流动资金都给挪完了。前几天准备出半年报,这半年就没什么像样的收入。粗略一看能吓人一跳,以为玉氏要完了。”
这么严重?一家人也太可怕了,我愣了好半天,坐直起来自己拿筷子吃,一边问:
“玉少妈妈不管吗?你们怎么做的,又这么快?说给我听听吧。”
殷亦桀竟然不拒绝,给我讲起来,也许是我最近斗争的结果我想,他问:“知道玉氏多大吗?”
点头,摇头,我就知道很大,具体不知;殷氏具体多大我也不清楚。
殷亦桀笑了笑,摸着我的头,说:
“玉氏底下涉及十几个行业,具体几百个实业,不包括分子公司和办事处。
玉掌门她只能掌个大方向、方针策略;不可能面面俱到,更经不起很多人联合起来有心欺她。
她再厉害也是个人,不是神。
再说回来,我们的预算一般都是年前做完,然后批准。
年后一般都是按部就班的执行,通常不会出什么问题。
但他们的人好像听说玉少跟我弄了很多钱,又不管玉氏的事儿,所以串通起来互相作怪,签了很多项目、大批量采购、囤积工程物资等等。
合同刚签的时候看不出来,尤其是大量的工程项目,一般都是半年至少三个月后动工付款;对方也不知道玉氏内部的矛盾,属于善意第三方,没有意外的情况下玉氏必须履行这些合同。
还有很多别的原因,前一阵快到半年末了,各部门一统计,才慌了手脚。
真的是慌了,玉掌门给玉少说的情况,比外头想象的还严重。
现在房地产竞争激烈,没有很高的利润空间不行的。
但他们上半年拿下来的很多地方简直……能用亏本来形容。
花了钱不讨好,知道了?”
哦,反正,我想起《红楼梦》里贾探春的一句话,小小年纪的她曾这样说过:
“可知这样大族人家,若从外头杀来,一时是杀不死的。这是古人曾说的‘百足之虫,死而不僵’,必须先从家里自杀自灭起来,才能一败涂地。”
(大族大国都一样)大家族的败落,无不都是这样;经典之所以为经典,不能仅仅是三人转一样的低幼爱情,而永远是历史的烙印在流芳。
默哀,三分钟,叹一声,我问:“你们准备筹资,别的呢?这毕竟治标不治本。”
殷亦桀看了我一下,点头,说:
“我可儿真聪明,一下就看明白了。
但本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治得了的。
不管错过什么,要弥补起来都要费很大的劲,两倍四倍的努力,也未必能完好如初。
玉氏看着和气,底下竞争其实很激烈,很多人想让玉少将那笔钱拿出来,其实也没多少;但这都只是个借口,他们主要是想争夺当家的位置。
如果玉少犯了很多错,又不能在紧要关头稳住玉氏,就算这次的事儿是他们犯下的,他们也可以推说为了玉氏好;那结果,玉少肯定能上位。
筹资是一方面,趁机将他们的钱依旧笼进来,一查就知道他们捞了多少,因为家族人员都有优先权,坐等赚钱的好机会他们可不会放过。
另一方面我和玉少的钱也能进去,掌住一部分权利,将来在董事会能说起一些话,有表决权。
再有就是稳住基础,缓解资金紧张带来的压力,不用玉少一个人承担。